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懷念希妹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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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在 貓事分享,
時間 2003-12-03 01:09 AM,
作者 iium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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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希妹」是我的小女朋友。在遇到我之前，她叫做「湯圓妹妹」。會認識希妹其實也很巧，請容我整理我的思緒，慢慢回憶她的點點滴滴。
兩個星期前經由友人Y的介紹，我在「貓咪論壇」去看到了一個名為「湯圓妹妹」的貼子。漫無目的，隨手按了進去看看，這就是我和希妹認識的開始。「天！好漂亮！」看到照片，我真的忍不住打從心底發出驚嘆。湯圓妹妹是一隻超美型的虎斑米克斯，有著灰綠色的大眼睛、長耳朵、白指套、長筒襪，粉紅色的小鼻子旁邊還有顆美人痣。真的好美！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美麗的喵喵。就這樣，我愛上了她。
下班之後，立刻趕到醫院去爭取她的監護權。醫師領著我去看湯圓妹的窩。她正縮在暖暖的箱子裡半夢半醒，看起來比想像中的還要小很多，但是比照片上看起來更加地可愛而且完美，我的視線一直捨不得離開她。醫師說今天晚上就可以帶她回家，聽了真的令人高興得歡呼出來。我覺得好驕傲，因為我終於將擁有屬於自己的第一隻喵喵，我在腦海中描繪著未來
的遠景。我愉快地填寫資料，愉快地和醫師確認她的健康狀況，愉快地提著貓籃將湯圓妹帶回家。
迫不及待將她從籃中抱出來，這算是第一次的正式見面。她一臉茫然不知道該去哪裡，於是就開始往桌子下鑽，花了一點功夫才讓她再回到我的手中。我將她捧在手上，仔細欣賞她。她好瘦小！身體兩邊是一整列的排骨，看得令人心疼…不過，她的眼睛好美、她的鼻子好粉嫩、她的手指頭好可愛、長筒襪和她的腳很配、騎掃把似的尾巴看了令人忍不住想笑。
我很認真地向她做了簡短的自我介紹，但是顯然她真的怕我，幾秒鐘後就開始試著掙脫。我暫時拿DVD的包裝盒來當作她的新房間，雖然不大，但是暫時住一陣子應該還沒問題。倒了一點乾乾解決她的民生問題，喔！對了，當然也沒有忘記將她的洗手間準備好，這對女孩子來說是很私密的。一切都佈置妥當之後，把她放到箱子邊。一陣喵喵喵後，她就鑽進了DVD盒子中不肯出來了，我鬆了一口氣。
趴在地上和她四眼相望，她有點害羞。我想她應該餓了，把宵夜推給她，但是她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吃。我拿了一點在手上靠近她，她總算發現乾乾的顆粒，開始喵喵喵地吃得很愉快。還順便啃咬了我的手，留下了四個鮮明的小孔。
洗完澡後，我趴下去看我的湯圓妹，但她居然不見了，取而代之的是在地板上一攤拉稀。找了好久之後終於床腳邊找到她。因為醫師有提到過她正在拉肚子，所以當時的我沒有太在意。把地板抹乾淨，將她送回她的窩後，便和她喵喵喵地道晚安，這是我和湯圓妹的第一個夜晚。
第二天早上起來，我迫不及待趴下去看湯圓妹，發現箱子裡面空空的。我非常擔心，將整個九坪的房間都用力找了一遍，最後終於靠手電筒的燈光，在衣櫥的底下找到了她。她坐在地版上，兩個眼睛溜溜地看著我，但是並沒有要出來的意思。
雖然說她在適應新環境的時候我不應該去打擾她…但是天氣頗冷，冰涼的地板對她的身體可不好。衣櫥底下空間太小，試了幾次我的手還是搆不到（她是怎麼鑽進去的呀？）。拿了乾乾去吸引她，她也不出來。跪在衣櫥邊求她，她還是無動於衷，好個鐵石心腸的喵喵。沒辦法，我換上了新的乾乾和水後就出門上班去了。
希望她肚子餓的時候會記得出來找東西吃。
我和同事H說，我昨天去認養了一隻貓。但是她現在正躲在我的衣櫥底下，我擔心她會著涼。她很漂亮喔！我給你看照片！它現在正在拉肚子，昨天還拉在地板上哩。我以為她會用貓沙的說，因為醫生和我說她已經會用了。真傷腦筋啊∼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。現在她不知道在幹嘛哩？不知道她有沒有出來吃東西？會不會感冒啊？我要去買一個……………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，我發現我滿口都是貓。
下班後是用飛車飛回家。進門後東西還沒放下來，第一件事情是趴在箱子前確認我的小美人是否回心轉意，但是顯然沒有。乾乾大概啃了三分之二，看來她的食慾應該很不錯，水則是完全沒有喝。後來我又在衣櫥底下發現了她，看來她是在我進門之後才躲起來的。我以她看不到的角度躲藏起來，靜靜等待她的出現。大約幾分鐘後，聽到細細的喵喵聲，朝著房間中央移動。機會不可失，我立刻拿了盒子將衣櫥堵住。她嚇了一跳，喵喵喵地往衣櫥飛奔過去，但是找不到衣櫥的出入口了，她一臉困惑並再三確認，最後終於放棄，垂頭喪氣任人擺佈。
吃過晚飯後，我的小美人又喵喵叫起來，這是要方便的訊號。我將她抱起來，放到沙盤前面，示意她可以開始。只見她兩隻手按進沙子裡面，作好了準備姿勢後…「喂！小姐！妳的屁股還沒進盆子啊∼！」接下來我就目睹了整個慘劇的發生。
濃稠的液體搭配濃稠的味道，滿地都是。
更慘的是她的後腳還去踩到！
天！
星期天，天氣格外地冷。起床之後，我迫不及待地趴到箱子面前和我的小美人說早安。她慵懶地躺在箱子裡面，懶洋洋地喵了一聲應付一下。現在她比較不怕我的手指頭了，伸進箱子裡去摸她的下巴，她顯得開始喜歡我的愛撫，小馬達轉個不停。檢查了一下她的廁所，總算看到一條比較像固體的作品了，而且還是在合格區域內，這實在是一件好事。
換了水和乾乾，我和她一起共進星期日美好的早餐。她很用力地啃乾乾，啃得很用力，細小的牙齒為了生存正源源不斷發揮功用，看得我真是感動莫名。從她第一天進到家裡，觀賞她吃飯就成為我的一大樂事，但是因為我們作息時間不同，所以很難得有機會一起用餐。
我發現她好像都沒有喝水，但是卻在垂涎我喝的鮮奶。
於是我給了她一瓶蓋熱牛奶，喵喵喵地一下子就舔完了，還要。
我又給了她一瓶蓋，喵喵喵完食，還是意猶未盡。
我再給了她一瓶蓋，這是最後一瓶蓋了，不能再多給妳囉。
很快又喝光了。
我將她捧起來，她的尾巴又呈現小魔女騎掃把狀態，唯一和之前不一樣的是，她的肚子吃得又圓又大。我將她放到柔軟的毛巾上，耐心地整理著她身上的毛，溫柔地撫摸她的臉，還有她的腳指頭。湯圓妹妹完全沉醉在按摩中，眼睛擠成一條線，躺成大字形，馬達全力運轉，很快就進入夢鄉。我不敢移動自己的身體，深怕會將她驚醒。
就這樣抱著她，看她睡得呼嚕呼嚕，我感到好滿足。
其實在我小的時候，曾經發生過一件令我難忘的事情。
就是有一次，家裡的貓掉到狗群中，狗兒們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般一擁而上。貓受到極大的驚嚇，全身毛都豎起，爪子伸出，左右翻滾拼命抵抗。狗吠聲和貓尖銳的叫聲使在一旁的我嚇呆了，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辦。所幸那可憐的小傢伙很快就被父親從狗群中救了出來，整個意外的過程只有短短數秒鐘。我鬆了一口氣，但後來的結果卻令我十分難以接受。
被救起的貓咪沒有任何外傷，兩眼睜得很大，嘴巴開開露出虎牙，不停喘氣，爪子漸漸無力地收回肉球裡。我抱著牠，感覺到牠的心臟噴噴跳著，不停地跳。父親在桌上鋪了一張報紙，將貓咪放上去。貓咪一躺下，濃稠的血立刻汩汩從她的口鼻中流出，很快就在報紙上形成一片深紅色的圓形，帶著熱熱的蒸氣。我看著貓的毛被鮮血浸透，我第一次感覺到，原來血液是這樣的黏，黏得令人難以致信。
就這樣，貓咪就在我面前死了。但是卻連外傷都沒有。
我很喜歡貓，但是我一直沒有養，原因有很多。其中之一或許就是小時候的那次意外吧。由於這個陰影，我一直感覺「貓都是很容易死掉的。」我怕把貓養死，所以一直不敢養。但是看到湯圓妹之後，我知道我已經愛上了她，我想我可以走出陰影，因此我才毅然決然決定要認養她。
星期一早上，我趴在箱子前面和她道早安。她懶懶地、沒有發出聲音地「喵」了一下，又睡了回去。乾乾和水都沒有吃過的痕跡，我想大概是昨天吃太飽了吧？因為天氣很冷，換了乾淨的水之後，我另外找了一件毛線衣給她保暖。
該取名字了。
上班的時候初步打算給她取名叫「HIME」，在日文這是公主的意思。但是後來友人Y強烈抗議，認為這有抄襲她家喵喵名字的嫌疑，於是最後我決定給她取一個比較台式的名字，就叫做「希妹」。…雖然唸起來還是很像HIME，但是起碼不是抄襲（？）。而且名字聽起來充滿希望，感覺還挺不錯的，這就是希妹名字的由來。
回到家裡，發現門口又是一堆拉稀，乾乾和水還是沒有動過的痕跡。我趴在箱子前面，「喵喵！從今天起妳的名字就叫做希妹喔！喜歡這個名字嗎？希妹∼∼」她抬起頭來，還是沒有聲音地「喵」了一下。我熱了一點牛奶給她，但是她完全不想喝。我沾了一點抹在她的鼻子上，她總算勉強舔了幾口。
看起來她好像感冒了，活動力完全降到零。我把盒子抱起來，手伸進去撫摸她，但是今天小馬達似乎不是那樣有力。她站起來喵喵叫，我迅速將她抱到沙子上，但是很意外的，她竟然開始抽續嘔吐，樣子十分痛苦，好像幾乎要把胃袋吐出來一般。吐完之後，她比較舒服了，喵了幾聲之後就回到盒子裡躺下。我確定她生病了。
星期二早上，乾乾和水還是完全沒有動過，把乾乾泡了溫水遞給她，她依然不吃。我留下吃的喝的給她之後，就去上班了，心裡盤算著下班之後要帶她去看醫生。
下午去參加了酒井法子的記者會，得知酒井法子也是愛貓一族，還養了三隻常常打架的貓咪，感覺蠻高興的，因為我國中的時候曾經迷過她。下班時因為趕著送出一份稿子，繞到出版社去了一趟，回到家已經快接近七點了。
到今天剛好滿一個星期。現在回想起來，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。
那天天氣很冷、天空飄著細雨，我小跑步跑上樓，推開房門，希妹沒有探頭出來，但是房間裡面充滿了她的味道。
「希妹，起床囉！要去看醫生囉！」我掀開布，發現希妹睡得好沉好沉，連我回家了都不知道。而剛從外面回來的我卻驚訝地發現，我的手指頭居然沒有她的身體來得冰冷。
我快崩潰了！
我不知道我看著她的臉發呆多久，我只知道她的鼻子沒有顏色，唾液幾乎流乾，浸濕了整條毛巾，她的味道瀰漫了整個房間。
我將她送到醫院去，醫生說會幫我處理，要我不要太難過，我茫然地走出醫院。
在醫院門口我滿腦子都是混亂，一直在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。
我想再諮詢一下醫生到底是土葬好還是火葬好？因為土葬的話萬一被野狗挖出來，那希妹就會很痛苦吧？（雖然說問這種問題好像很愚蠢）。發呆了很久後，醫院打烊了，醫生帶小狗出來散步︰
「怎麼你還沒回家啊？」
「嗯。醫師…請問一下…我可以再看她一次嗎？」
我問的問題和剛剛思考了很久的事完全沒有相關。
醫師帶我進了醫院，從冰箱裡將希妹抱了出來。
打開了塑膠袋，我感覺眼前一片又一片的模糊…我努力用袖子擦去，但是眼前的希妹卻仍然泡在糢糊的水中，我沒有辦法看清楚她的最後一面。
我好想念希妹。
經過一個星期的低潮，我慢慢接受了希妹離開的事實，但是對她的歉意卻是一道傷口。我相信我有很多疏忽的地方，雖然我愛她，但是不表示我就是個合格的貓褓母。meiya桑，貓豬桑，真的很抱歉，我不能給湯圓妹妹一個美好的家。李醫師、劉醫師和于醫師，謝謝你們曾經照顧過她。原本預計今天是要帶希妹回醫院去驅蟲蟲的，但是希妹已經成為喵天使了，她已經不會再受到蟲蟲的威脅了…。
希妹的窩、碗、毛巾、玩具、貓沙，都還是保持原來的位置。
但是，每天回家一推開門，我就想起希妹冰冷的躺在盒子裡的模樣。
我好痛苦。
真的。
好想念好想念。真的好想念她。
我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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